L089拒绝了他。

    “我在工作。”

    109:“我会给你提供线索，多渠道好办事不是吗？”

    浅瞳男子开始动摇，109能从他的眸底看出来。

    “来吧，就当是道谢。”109抬起胳膊把衣服穿好，袖子长了便粗糙地挽起来，折边并不工整。他转身向吉光家反方向走去。

    L089看着面前热气腾腾的白雾，瞥一眼，又去看坐在对面的人。

    他现在就是非常后悔，自己为什么会答应？

    答案其实两个人心里都很清楚，109要清楚的多，因为走投无路，因为天生影响，因为109的渗透一层一层的加深，一举一动都在扰乱L089的思想判断。

    他毫无疑问占据两个人中那个主导位置，虽然表面上他是被被捕捉的只瞪羚，此时正睁着无辜的圆眼，眼里毫无目标、单纯懵懂。

    L089没办法保持那种‘你耍我吗？如果不好好配合调查，就以扰乱执法把你抓起来。’的状态。他无奈地站起来，对汤面视若无睹，即便被寒风侵蚀了半晚上，也没有生出人类才有的欲求。

    “你们都觉得最近很有名的叛逃仿生人就是卡门吧？我不这么觉得。”

    L089听到这句话不亚于一次机壳内里大清洗的触感。如果一个独行人固执地一步一跪拜向神秘国度朝圣，每走两步就陷入沙堆，此时终于有另一个人告诉他没有走错方向，“我见过那座禁寺。”

    那个谎言编织者/囚徒同行人说。

    L089停下，甚至重新坐了回来，他久违地得到了共鸣，神情专注严肃，身体前倾，一只手放在桌子中间。这画面看起来他强势急迫，109几乎要被整个气场吃掉。

    109没有回答他任何，只是用笑容打破这紧张的氛围。“先吃，再说。”

    L089:“我不吃面。”

    109把两个人的碗交换，L089看着现在面前碗里的馄炖，沉默地拿起和他并不搭噶的圆润汤勺。

    109嘴角抽搐，心里想‘这复制人是真的工作机器还是非常讨厌面条阿喂。’

    两个人脸上都被热气熏到红润起来，缓和身心的烟火白雾旋转着飘向上空再消散。让兼职赏金猎人没法强硬，也让银翼杀手不再冰冷。

    109主动提起话头，骗起人来一点心理负担都没有，编的天花乱坠，说着听起来很真但没有什么参考价值的“朋友所见”“之前听说”“邻桌闲聊”。

    半真半假的话最有说服力。L089真的听进去了一些，把疑似“109”出没地点记下，并坚定了自己的调查方向。

    身陷囹圄的人被赋予援手，殊不知那就是将自己推下去的恶魔。

    他悟到，相信自己，方得始终。

    银翼杀手拍了拍109的肩膀，真诚又认真地说：“谢谢。”

    他又想起之前只存有一半记忆的自己单方面审讯，实在是不厚道，又给对方道了歉。

    109越笑越开心，“好说好说。”“没问题，再来紫烟找我。”

    两个人一起往回走，准备在十字大道分开，中间没有再继续说正事，L089少见地主动讲了一些所见趣闻，109则回了一些观察人类得到的神奇发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