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五章   玩耍

    如果几年前问庄榆梦最喜欢大海什么，她可能会答广袤、斑斓、包容之类的漂亮话。

    可如果现在问她，她觉得自己大概率会说，跟海洋里的生物玩耍。

    她一直都觉得，大海里智力最高的生物当海豚莫属，如今看着眼前这头对她言听计从的白鲸，她认为人类的海洋科学教材大抵可以改写一番。

    一开始她还不太清楚怎么和它相处，但那白鲸实在胆子够大，不是跟她比赛游泳就是和她玩追逐游戏，尾鳍时不时还会扫过她的身体像是在和她示好。

    庄榆梦很喜欢这种聪明的动物，就算她让它待在原地十秒钟再出发，它居然也能明明白白地照做。她觉得这头鲸应是经过很严格的训练，否则天生神力这种事她无论如何都不相信。

    好了，我游不过你，这局我又输了。这样吧，我去岸边拿球过来，我们玩击球好不好？

    她觉得自己对小孩子的耐心用在它身上简直是量身定做。

    可那白鲸并不这么想。

    陆旌着实是无聊透了。他昨天半夜回到海里用专门的声音去探族群的位置，可无论他处于哪个方向，都没有回声传来。夜晚的海水比白日冰冷不少，空旷无人的海面上只有一轮明月的倒影与他作陪。他郁闷不已，知道自己的族群已经彻底离开了这片海域。

    漫无目的地飘在海面上，他开始后悔救那女人一命。那时的他也不知怎么了，可能是身为人的那部分在他体内作祟，让他心生一瞬的怜悯和冲动，不愿让那生命就此消失于海底万里。

    一想到她对自己好像还不错的样子，心里那份悔恨又被海水冲淡了不少。虽然那些鱼并不多新鲜，她的床也没有海水包裹来得舒服，可陆旌总是能回忆起她规劝自己，抚摸自己，还把床让给自己的温柔，缱绻中带着让人安心的依赖感。

    她抚摸自己额头时，有点像小时候躲避完虎鲸群，妈妈将他放在身前，用额隆轻轻顶弄他还未成熟的前额，嘴边发出特殊的声音来安抚他。

    可现在的他已然成年，而性成熟最明显的标志就是在她用手刺激他敏感的前额时，他会生出想要交配的欲望。

    如果不是因为这尴尬的情况，他宁愿躺在那里，让她抚摸自己一整天。

    甩了甩脑里晦暗的思想，陆旌在海上漂泊休息，一醒来才发现自己又回到了近海区。

    以防万一，他捕食了足够的鱼虾，体力恢复如初。只是孤身一人的情况让他总会生出些寂寞，随意游绕了几圈，在他无聊到抬头喷水的那一刻，他看到了熟悉的人影正在向这边靠近。

    是昨天那个女人！

    她对待自己小心翼翼的样子让他有些无语。知道她不想打扰自己，可陆旌却不愿放过这来之不易的游戏时间，慢慢靠过去想要和她接触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