墨子卿这般神态与那碎片中的一模一样，无比死寂，好似一具没有灵魂的行尸走rou那般。

    “你别这样。”柳寒汐忍不住出声劝道，她不值得的。

    墨子卿扯了一下嘴角，表情有些奇怪，声音带着一丝沙哑：“师父很厌恶我吗？”

    柳寒汐抿着嘴，没有回答，其实知道碎片里的一切后，她对墨子卿的厌恶便消失不见了，反而还有一种她不知道的感觉。

    虽然不清楚是什么感觉，但柳寒汐还是认为墨子卿不应该为了她而毁掉自己。

    没有听见女子的回答，墨子卿垂下眼眸，语气好似带着无数绝望：“是啊，师父从一开始就讨厌我，恨不得离我远远的。”

    柳寒汐蹙起眉头，不知为何，她有些不喜欢墨子卿这样的语气。

    巨大的魔气从墨子卿身上散发出来，逐渐包裹着他。

    这个时候，柳寒汐才注意墨子卿手上的伤口，这是方才那条铁链上的痕迹。

    那些铁链生长在死亡森林中，早已染上魔气，先祖还在上面施下了法术。

    若是道心不稳的修士被铁链的火焰所伤，那么就会被魔气腐蚀到心智，变得邪魔，但如果是魔的话，那么将会魔气吞噬掉灵魂。

    柳寒汐虽然挨到了一下，但她道心稳定，并不大碍，只是誓心咒在作祟而已，可墨子卿不一样，再这样下去的话，恐怕就要被魔气吞噬了。

    “墨子卿，快停下来！”柳寒汐喊道，挥起玉剑驱散四周的魔气。

    墨子卿毫无反应，他的意识已经被煞气控制住，慢慢沉沦下去，手腕上的魔纹开始蔓延到了脖子位置。

    柳寒汐低声默念着咒语，轻点墨子卿的眉心，不断传输着灵力。

    灵力依然被魔气吞噬，柳寒汐冷下眼神，加强力度。

    不知过了多久，墨子卿的脖颈上的魔纹逐渐退却，只是那双紫色眸子还是一片灰暗。

    “师父何必做这些？”墨子卿无神地看着前方，面无表情地说道：“无论怎样，师父都要离开不是吗？”

    “我……”柳寒汐红唇翕动却又不知该说什么。

    强大的魔气又蔓延了起来，柳寒汐厉声喝道：“你再这样会死的。”

    “如果我死了岂不是更好吗？”墨子卿嘲讽地笑了笑，眼眸里满是绝望。

    柳寒汐恨不得一掌打爆墨子卿的狼头，这个人真是无理取闹。

    没有办法，柳寒汐忍了忍，说道：“我不离开，你快停下来。”

    柳寒汐的话让墨子卿的眸子恢复了一丝光亮，很快又黯淡下来，轻声呢喃道：“我不相信，师父在骗我。”

    “……”被戳穿的柳寒汐脸色有些不自在。

    女子的沉默让周围的魔气越发更甚，柳寒汐连忙用灵力平抚下去。

    “我真的不离开，你快住手。”柳寒汐快速说道，又补充了一句：“你不信的话，我可以用心魔起誓。”

    心魔起誓乃是修仙界的第一大忌，如果违反誓言的话，那么便会承受万箭穿心之痛，严重者还会失去修为，所以几乎没人敢用心魔起誓。

    柳寒汐不可能眼睁睁地看着墨子卿死去，也不想管那么多了，这大概就是他们的孽缘吧。

    正当柳寒汐抬手打算用心魔起誓时，魔气瞬间消散了。

    墨子卿拦下柳寒汐的动作，又将女子紧紧揽入怀中。

    “师父说话算话。”

    墨子卿在柳寒汐耳边留下这么一句话后便化作一阵黑雾，变回原形。

    柳寒汐低眸看着怀里毛茸茸的小狼崽，有些无奈。

    她真是败给这个人了。

    ......

    墨子卿很快就清醒了，他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，眸中还带着一丝懵懂的神色。

    发现自己又变回了原形，四肢还有些疼痛，小狼崽眨巴眨巴眼睛，一时还未反应过去。

    记忆逐渐回拢，墨子卿想起什么，连忙起身向四周看过去，寻找柳寒汐的身影。